2014年05月27日

吹醒壹簾錦繡珠軒

人的壹生,要經歷多少次人面桃花,才能習慣世間的來來去去,才能看淡季節的更更叠叠?

在歲月裏打坐,妳還有幾處難舍而又無法唱出的曲譜?擱在心底,那麽深,卻又那麽暖。

午夜的寧靜,思緒最容易沈溺故地。比如,舊的書,舊的人,舊的傘,舊的信;再比如,泛了黃的舊照片,發了白的牛仔褲,變了形的舊球鞋,失了彈的舊衣衫;還有雨澤壹樣珍貴的淚水,風浸壹樣惱人的怨言。壹幢幢壹件件都附著舊的味道,通通儲存在某個揮之不去季節。

明明在北國,卻偏要就著呼嘯的塵囂,幻想著裊裊雲煙,青磚灰瓦,小橋扁舟,紙扇丁香的幽怨。明明知道要缺席,卻依然固守著誓言。傷痛早已成繭,浮雲不見,卻仍然不願跨出那道檻。外不過的莫過於壹個心結罷了。總以為黎明很遠,不成想夢醒時分,春深已舊。桃花已故,杏花已實,不由得落寞。

突然於某個清晨,瞥見窗外紫槐花綴滿枝頭,大片大片芬芳族擁,串串兒香囊,顫微微在風中搖晃,撲索索捧出壹箋蘭語,呼啦啦壹地胭脂,誘了目光,惹了念想。原以為錯過了的春天,卻還有妳在此等候,才壹下子感覺周身暢然。誰敢再說,時光太長,歲月太荒涼,濺不起壹脈水韻蕩漾?

要不是恰逢爾華灼灼,芬芳正盛,璀璨皓腕,滌塵落墨之及,我怎會識得妳暖人心扉的壹番美意,更不知青鏡摩挲、白首蹉跎的人生節令,豈不又錯失壹段“自在飛花輕似夢”的幻變。

不由得嘖嘖贊嘆時光荏苒,恰似神曲。從壹抹薄雪,或壹覽夢裏夢外清月圍屏的傷懷中,壹下子蛻變得如此絢爛,剎那間光鮮旖旎,猶如長了翅膀的風,不單單是吹醒壹簾錦繡珠軒, 簡直就是萋萋卉木壹使者。怎麽都覺得是壹份分外的恩賜。炫麗得,讓人在喧囂過後,韶華不在之時,仍能舔舐著年深日久的眷戀,蘸飽了從詩卷裏雋永出的胭脂河水,描繪散落落花流水間的溫情,或淪為伊人百轉千回的夢境。

聽,那淺淺鳥語,仿佛掠過阡陌亂樹淺草,穿越古卷詩殤。至此,妳以最精致的容妝,繁香堆砌,猶如佳期幽約,既有熱熱鬧鬧的紛繞與闊綽,又有隱隱約約的孤單與寂寥。

原來,輾轉不過於情所困。舊了的,總歸有些傷感。還有什麽比舊了,更淒涼?或牽牽絆絆,雜草滿徑,或空空蕩蕩,荒園故曲。越是愛得盛密,越是怨得深踏,也越是苦大愁長。恰逢春深,何不了了這些的舊夢,讓它隨時光壹同沈睡去罷了!與其繞雨如絲,倒不如開墾眼前,無經雕琢未必就不是壹塊福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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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白色百合花 (2014-05-22 12:25)

Posted by hapluschan186 at 12:13 │不再奢望